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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邵阳的香樟树

来源:邵阳市对外文化交流协会撰稿:丁华时间:2017-09-27点击:

  邵阳多嘉木,香樟树就是我心目中的嘉木之一。樟树,通身包蕴神秘的香气,故又名香樟。它是生长在热带、亚热带的常绿乔木,叶互生,卵形,叶面碧绿光亮,背面绿中略带灰白色,初夏开黄绿色小花,圆锥形花序,核果呈黑色小球形。
  香樟树浑身是宝,有极高的经济实用价值。根、干、枝、叶可提取樟脑和樟油,樟脑可作昆虫驱虫剂、增塑剂,白樟油可作选矿油,红樟油用作杀虫剂,它成了人类征服自然的好帮手。樟脑也曾是呼吸和心脏的兴奋药,救活过许多垂危的病人。用香樟木熬水沐浴,还可治疗关节扭伤。樟油里的桉油、芳油及黄梓油素用作化妆品的香料,成了美容者的座上宾。还有人们熟知的用香樟木制成的家具,不仅美观耐用,而且可以避虫。

  香樟树是我们邵阳的市树。市区的公园里、街道边、居民区里、国道省道人行道两侧,到处都栽种了许多香樟树。每到阳春三月,香樟开花的时侯,邵阳市区到处都有阵阵清香扑鼻而来。香樟树,春有花,夏有荫,秋冬有美景。香樟树的树干非常高大。最高大的香樟树能长到7层楼高,笔直笔直的,每棵香樟树的枝叶都像一座小山,又好象一把绿色的伞。香樟树很香。不仅仅花香,它的叶子香,果实也香,连木材(树身、树干、树木)都被人们砍下来做成各式家具,还能散发出香气。无论你什么时侯,只要你走在香樟树旁,都能闻到淡淡的清香。香樟树的香气,还能驱蚊杀虫,小区里有几棵香樟树,那蚊虫就会少很多。香樟树四季常青。不管是骄阳似火的盛夏,还是大雪纷飞的隆冬,它都依然翠绿如初。香樟树的用处很多。首先,树叶、树枝、树根可以提炼上等香料,木材可以做家具,也可以造优质的纸。其次,香樟树是非常好的环保树。在阳光下,香樟树叶能吸进二氧化碳,放出氧气。树叶还有很强吸尘功能,可谓人类自然的吸尘器。大美邵阳的香樟树,斑纹清晰,妙趣横生,充满诗情画意。令人浮想联翩,斐然成章。取大有文章之意,加上木旁,尊称“香樟树”。
  喜爱美妙的风光,享受阳光的温暖。无需肥沃的土壤,都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发达的根系,根基牢固。旺盛的生命力,迎合人们的意愿,婀娜多姿。涵养地下水源,防沙吸烟,驱虫抗毒,净化山河空气。枝叶茂密,冠大荫浓,姿势雄伟,美化城乡。绽放圆锥形花,黄绿色,小巧玲珑,灿若繁星。不与荷花争艳,不与桂花争香。经得起狂风暴雨的摧残,受得住严寒酷暑的考验。秋风扫落叶之时,很多花木失去了往日的美艳,留下一片凄凉。香樟树却依然昂首挺胸,笑傲风月,永葆青春。
  修身养性,寿比南山。可成参天古木,彰显凌云之志。巨大如伞,护佑着美丽的人间。不炫奇争胜,恬淡寡欲,超逸绝尘。不论在何处,永远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香樟与人类生活联系如此紧密,可有谁呵护过它,感谢过它,礼赞过它。
  在赤日炎炎的夏季,你可能为香樟树的树荫供人纳凉激动过;在凛冽的寒风里,你可能为香樟树斗霜傲雪的精神感动过;在暮春时节,你可能为香樟林的落红无数惊叹过;可你很少思考过香樟树对人类的贡献吧;可你很少思考过香樟树所具有的不平凡的精神吧。
  上个世纪,香樟树竟然跨越长江,来湘中邵阳安家落户。

  近十年来,我时常为乔迁古城邵阳乃至湘中偏西南的香樟树的极强生命力所感到惊叹。你看,他们初来邵阳时,光棍一条,枝叶全部被砍光,只剩下一段几米长的光秃秃的树干,根部还带着故土的泥块。看上去叫人怪不舒服的。这样的树,即使活了,长出来的枝条也会与主干极不和谐,犹如放大的树桩盆景,模样总是怪怪的,怎能作绿化树和行道树。但是,我错了。当春暖花开之日,光秃秃的树干顶端四周便抽出几株碧绿的底色上还带点橙红色的新芽,它们顽强地向上生长着。很快,新芽就长成了长长的嫩枝,嫩枝上又长出新芽,新芽又长成了长长的嫩枝,蓬蓬勃勃,绽放出它极强的生命力。更神奇的是,在几年之后,新枝又为老干所包容,与老干浑然一体,天衣无缝,此时树冠已亭亭如盖,又呈现出它在故土时的飒飒风姿。
  我也时常为香樟树的团结精神所感动。它所有的丫枝都努力向上,没有横斜和下垂的,从不作婆娑之态,也绝不媚俗,底层的枝叶总是努力托着上部的枝叶一齐努力地向蓝天舒腾伸展。你不能亲近它,它们的枝叶造就一种磅礴的气势,似乎在向人们表明,它不能向命运屈服,不能让它们头颅低垂,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创造出别的一番辉煌。

  更令我感动的是香樟老叶变红时的俏丽景象。陈年老叶经霜变红,新叶碧绿,诚有绿叶掩映红花之美,在万花纷谢的季节,香樟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到来年春天,橙色的新芽绽放枝头,红叶方肯退去。此番情景,书上未有记载。每当春风掠过树梢,吹醒树枝的嫩芽,渗入到树缝里,就会带着几片香樟的红叶,它们悄悄地随风落到地面,最后化入泥土中。此时,邵阳公园的香樟树林的草地上到处是嫣红一片。
  每当香樟红叶落下时,我都会兴致勃勃地捡起一片香樟叶,那脉络还充满着生机,仿佛里面还淌着鲜红的热血,那颜色无论是暗红的还是橙褐的,都放射出朝气蓬勃的红色光芒。我极小心地把一片香樟红叶制成标本,珍藏在书卷里。
  每当香樟红叶落下时,我总会情不自禁地走在邵阳公园里香樟树下的碎石铺成的小径上,不经意地数起来,一片、两片、三片……,叶子落得越多,香樟的新叶就会长得越苍翠、越茂密。红叶一片片飞落地下,在暮春的风雨里,在泥土中,很快又会成为樟树的养料。春色也随香樟的红叶悄悄地溜走,最后轻轻地滑入到学生的书间。我想,整个春天就是从香樟树梢上或是红叶上长出来的,也随着红叶的离去而消逝。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香樟的红叶是那么极有耐心地等侯着新芽的成长,总是那么潇潇洒洒地飘落,总是那么痛痛快快地融入到泥土中,它们没有悲哀的神情,因为它们用自己的力量创造出新叶的苍翠,创造出满园春色。
  香樟的红叶临冬不凋落,迎春不褪色,与春同归去,其娇艳的情态,坚韧的精神,让枫叶为之汗颜,叫梅花比之逊色。但人们却很少注意它,赞美它,它也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初衷。

  香樟,是极不平凡的树。而今,它已成了桔城乃至邵阳大地的乔木新秀,我要热情赞美它,纵情讴歌它。香樟树真像是故乡邵阳所有乔木中的“美男子”。也许是因为植株过于密集吧,所以每一棵香樟树似乎都有点“志存高远”的样子。都在努力地向上生长,这样才能争取到更多的空间和阳光,才能使自己的干枝得到更好的舒展。也因此,每一棵香樟树的树形看上去都是那么高大、挺拔和秀美。当然我也十分明白,它们的树干有多高大,它们的树根就会扎得有多深。它们那旺盛、恣肆的生长的力量,来自大地母亲的恩赐。
  走在邵阳市区的大道上,如果仔细观察,你会发现,每一棵香樟树树干外表的纹路,也是那么漂亮,堪称大自然和生命力的杰作。这些香樟树树皮上的纹路,都呈纵向的流线型,仿佛带着韵律感。其实,香樟树幼时的树皮是浅绿色的,而且十分平滑,并没有任何纹路。只有成年之后的香樟树,尤其是上了年岁的老樟树,树皮上才会渐渐出现黄褐色或灰褐色的纵向裂纹。这些流线型的裂纹,是樟树们经历过风雨沧桑之后成熟的标志,是时间经过后留下的痕迹,就像人到中年以后,额头上也会出现皱纹吧。香樟树的树纹,也让人们看到了一种沧桑之美、生命之美。
  其实,樟树不仅外表上有这么美丽的纹路,我们民间的能工巧匠们,很早也发现了香樟树作为优质木材的内在纹路、内在美,同样是俊雅无匹的。木匠们也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樟木上的那种漂亮的纹路,于是就想到读书人写的文章上去了,他们在“章”字旁加了一个“木”字,就做了香樟树的树名。实际上,美丽的香樟树也真的当得起这个“章”字,它们是大自然的圣手写在大地上的一篇奇异的生命与绿色的华章。
  我在邵阳市区樟树树荫下的人行道散步的时侯,常常驻足仰望那些高大而秀美的樟树。慢慢地,我还发现了一个奇特的景象:通常,许多的落叶乔木一进入深秋或初冬,满树的叶子就会变黄、变红、干枯,然后随着秋风秋雨萧萧凋落,所谓“秋风扫落叶”。香樟树却不是这样。整个秋天和冬天里,那些叶柄细长、表面有着柿叶般的蜡光的樟叶,一直就那么顽强地固守在树枝上,风雨不动,也不改色,总是青青翠翠的样子。一直要等到严冬过后,新的春天重返大地的时侯,香樟树也和其他落叶乔木一样,每一根枝条上都长出了更加青翠的新叶,等到所有的新叶都长齐、长大、长结实了,这时侯,开始刮春风了,一夜风起,那些固守了一个漫长的冬天的老樟叶,才会毫不犹豫地、完全放心地、哗拉哗啦地凋落下来。只需一夜工夫,所有的叶子就会全部凋落干净,满树满枝上只留下朝气蓬勃、郁郁青青的新叶。那些凋落到地上的老樟叶,大都变成了深红色,有如萧萧“落红”,它们会伴着春夏的雨水,化作大树下的泥土和养料。毫无疑问,那些落叶的生命,已经在满树满枝的新叶上得到了延续。

  香樟树的树形之美和内在之美,还不止这些呢。它的树干、枝叶、果实、根皮,时刻都会散发出淡淡的芳香,可以用来提制药用的樟脑和樟脑油。香樟叶和香樟果实的皮、壳、仁都含有油脂,气味芬芳。香樟的油脂是制造香皂、面霜的好原料,据说比棉籽油、花生油的品质还要好。香樟树的树根,尤其是那些刚刚刨出来的老樟树的树根,你随便捡起一块,冲洗干净上面的泥土,放在客厅或卧室的角落里,一年四季都会闻到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樟气息。这种气息还能驱避蟑螂、蚊子之类的夏虫。用香樟木材打制的衣柜衣箱、书柜书箱和画箱等,也是深受人们喜爱的上等家具。
  香樟树还是邵阳各地常见的绿化树、庭荫树和行道树,因为它们的根扎得深,能抗风,树荫巨大如伞,又耐修剪。特别是用作行道树的香樟,园林工人为了让它们多长枝柯,好给行人遮阴避凉,有时就会有意锯断它们粗大的枝干,甚至使它们变得光秃秃的,但是,要不了一两个春夏,它们又会变得枝叶茂盛,树荫如云。
  香樟树也会开花。只是它太低调了,小小的、浅绿色的花朵,有如小米粒一般微小。在春夏之交,默默地开在每片叶腋下,很是隐蔽,如果不仔细观察,你根本看不见这些小花朵,而只能闻见它们的芬芳。当你在香樟树下散步和驻足,或者在长有香樟树的公园里晨练时,香樟树和它的小花朵散发出的淡淡芳香,会送给你更多的惬意。“樟之盖兮麓下,云垂幄兮为帷。合吾民兮将安,维吾侯之康兮乐欣”。唐朝文人、大文学家韩愈的门生沈亚之在他的名文《文祝延二阕》里为香樟树写下的这几句赞语,大概即是这个意思吧。
  到了深秋时节,香樟树上就结满了成熟的、紫黑色的浆果。这些圆圆的果实成了黑椋鸟、灰色丝光椋鸟、鹊鸲、乌鸫、斑鸠和八哥们的“美食”。一到秋天和冬天,香樟树集中的地方,就会成为小鸟们的天堂和乐园。香樟树成熟的小浆果吸引来大群大群的飞鸟,其中以黑椋鸟和丝光鸟最多。香樟树不仅给它们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美食,更用自己密集的枝叶,为鸟儿们提供了安全的聚会和游戏场所。有时侯会有几百、上千只黑椋鸟聚集在人行道或公园里的香樟林里,尽情地来回盘旋,飞来飞去时简直有点遮天蔽日的规模了。
  樟树,由于带章,家乡人都喜欢在学堂和宅边栽上一株、一对或几棵,也有种一排的樟,希望儿孙辈能出一个擅长写文章的人。笔者曾就读的位于邵阳市隆回县岩口镇毛坪里的岩口初级中学食堂边的小坡两侧就是浓郁的香樟林,其中有几棵百年古樟老树,树好大,要好几双手拉起来才能围上一圈。古樟树盘根错节,气度轩昂,那茂盛雅逸的密叶,远望酷似一片翠云,近观却像一把大伞。今年回乡时,见它们与我少年求学时的记忆并无两样,仍然枝茂叶繁,魁伟、庄严、怡静、安详。古老的樟树,是家乡的骄傲。因为它们不仅承受了风霜雨雪的靡难,历经岁月沧桑,而且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香樟树又是有名的长寿之树。在故乡南方湘中邵阳一些古老村庄的村口,如果长着一棵树围几抱、冠盖如云的老樟树,那一定是这个村庄的“风水树”,一代代村民必会对它怀有深深的敬畏感。有的香樟树树龄可达千年以上。在笔者家乡湖南省邵阳市隆回县老岩口中学内食堂侧,就幸存着一株已逾百年树龄的老樟树,粗大的树干需几个成年人手拉手方能合围,树冠覆盖地面三百多平方米。当地毛坪村村民详细丈量和记录着,这株老樟树至今每年还以一至两厘米的速度增粗,它的庞大的根系已经穿透了好几十米,甚至延伸到了离毛坪本村旁的岩水河边。不用说,这株百年老樟树已经成为当地百姓心目中的“神树”!站在这样的老樟树面前,你怎能不心生无限的敬畏?怎能不想到,老樟树坚强、隐忍、庞大、深沉的生命根系,老樟树年年岁岁吐故纳新、风霜不摧、不离不弃的宽厚怀抱,不正是古老深厚的故国山河和自强不息的华夏民族祖祖辈辈的精神与灵性所化?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漾起一种崇高和温柔的感情。不用说,我对本来就有无限好感的香樟树,更多了一些敬重感。我没有看错,香樟树实在是一种崇高的树、无私的树、奉献的树、有灵性的树。少年时代我背诵过老一辈革命家陶铸写的散文名篇《松树的风格》,也读过现代文学家茅盾的经典美文《白杨礼赞》,至今难忘。如果说树木的品质确有高下之分,树木家族里也有自己的“英模谱”,那么,像松树、白杨树、香樟树,还有生长在南中国岭南的“英雄树”木棉这一类树,的确就是一些“不平凡的树”,是一些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和崇高的品格,象征着中华民族伟岸、质朴、坚强和力求上进、稳中求进,自强不息、敢为人先精神的树。
  我爱你,古城邵阳的香樟树!
  你自信地对我说:我是一棵香樟!是的,大美邵阳的香樟树,我为你写诗:
《我是一棵香樟》
我是一棵香樟
来自遥远的地方
那时植入古城邵阳的时侯
曾经许下一个愿望
 
我是一棵香樟
本是父辈带我去了他乡
如今父辈已叶落归根
我捧着他的遗愿来到邵阳这个地方
 
如果我的叶子就是我的思想
那一片绿荫
就像希望一样
被明亮的路灯照亮
 
如果我的枝干就是我父辈的遗愿
那一种顽强
就像航船的桅杆
每天都撑起一轮灿烂的朝阳
 
我是一棵香樟
四十多个年轮见证了四十余年的辉煌
这里面有许多可叙可说的故事
这里面有许多可歌可泣的文章
如今经常有鸟儿在我的枝头上歌唱
虽然不见传说中的吉祥鸟
可新发生的传奇
引来了一群群新一代的凤凰
丁华写于2017年9月23日
(文字来源作家投稿,图片来源网络,本网编辑老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