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主页 > 中文版 > 文化大家谈 > 社会热点 >

新春遐想

来源:隆回资讯撰稿:刘助长时间:2018-03-02点击:

  喧闹的2018春节接近尾声了,没有谣传中08年一样的大冰雪。
 
  回家的女婿来了电话,从花门到隆回总站的一段短距离堵车一小时。农历初六,六六大顺,归来的游子又极不情愿地踏上了打拼的征程,导致了人流车堵。
 
  我一介笼中之鸟,身不由己,只能关门闭户地憧憬着天高鸟飞,大海鱼跃的画面。
 
  气温骤降,不算太冷,我心却冰凉冰凉的。接待了一批批或亲或疏,或近在咫尺天天相见或久违了的至亲宾客,热闹?喧闹?一年难得一次大团圆,收获满满,身心疲惫,好在我是主男,家人约定的接待分工,只是宏观指导,也感到累,可能是岁月流逝,大有“廉颇老矣”之感!
 
  随着客人的离去,家中剩下的只是堆满壁橱的大碗小蝶的菜蔬,有的根本没动过筷。尽管客人一再吩咐不要做得太多,为了面子也唯恐怠慢了客人,还是尽其所能做得丰盛些。上世纪“苦日子”过来的我,又舍不得丢弃,还是暂存,要丟也要过一段再丢。这毋须挂齿,主要是失落、难受。从宾客盈庭到几乎空荡,又回落到寂寞的时光。俗话说:“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人各有家,很无奈!
 
  老婆在家打扫,我不会做家务,也不要我做,我只是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时而仰望天空,时而低头沉思,空气似乎要凝固了,烦闷极了!
 
  远山,万物似休眠,无一丝生气;山与天相接的地方,几片乌云黑压压地漂移过来,山顶的积雪在乌云笼罩下朦朦胧胧,成了土灰色。近水,几尾游鱼,无所事事,相互追逐着。水痩山寒,河中的石蛙冬眠未醒,庭院中只有几株山茶花含苞欲放,与腊梅争开新春第一朵报春花。在树荫下,有几棵小草从土里探出头来,愣头愣脑的,这算是唯一的慰籍。立春半月了,桃梨果木没有一点春天的信息……
 
  午时,天气放晴了。
 
  太阳从云层里露出了个笑脸。羊肠小道上三三两两地走来几个懵懂少年,手提竹篮朝河边靠近,哟,是捞鱼!一下子把我带到了几十年前的快乐时光:只不过那时鱼多些,并且是一种只产于白马山周围的特产,当地人称“肉鱼”,那味道要多鲜美有多鲜美!那时,我祖父母健在,父母兄弟姐妹多,每当春节来临,一时间,我们亲的、堂的、表的,兄弟姐妹几十人,呼呼啦啦,分工明确,有的提竹篓捞,有的拿炮竹炸,不时打起水仗来,年龄小的不小心还滑落河中,湿透了衣服,见此,大人也不嗔怪,生怕哭闹而主人不悦。
 
  正月出行(新年第一次离家),一年预兆,最忌哭声,因此,这段时间小孩子会适时抓住大人只许吉言吉语图吉利的软肋,放肆撒娇乱作为。
 
  腊月时间,大人就要教小孩说婉言,比如:我地方言把辣椒习惯说成“liai 椒”,近似于“勒椒”,如果在饭宴上菜太辣,只能说太辣,不能说“勒”死了;吃饱了,不能说“我不吃了”;吃骨头,要说“吃财喜”;“狗”不能称呼为“狗”,要说“财宝”;还有吃饭时不能掉筷子,最忌讳说“死”字……等等。言谈举止要文明,有礼貌。我儿时最调皮,从不顾忌那么多“清规戒律”。记得我有一个表哥来我祖父母家拜年,他刚到,我也去给我祖父母拜年,在猪圈旁与他相遇,我把他戴在头上的帽子取下来丢在猪窝里,表哥差点哭起来,我父母就是不敢骂我!
 
  那时,玩得最多的是“捉迷藏”,我们称“打卧波”。先悄悄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连叫三声“卧波”,另一人或几人则根据喊声判断方位,以找到或未找到分胜负。我因是本家,地熟,自然是赢家。一次,我藏在锅灶里,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找到我,衣服吗那时反正是黑色的当家衣,虽然爬出来成了少年“包青天”,弄得一身黑,毕竟结果如愿以偿,多惬意!
 
  再后来,随年龄的增长,开始参与一些文雅的文娱活动,那时没现在这么精美的扑克牌,就土法上马,找来一些硬纸板,裁剪成扑克牌大小,再用小木头刻上“红桃、黑桃、梅花、方块”四类图案,用印泥和墨汁涂印,从“小人书”上剪两张人物图片做“大、小王”。后来,市场有了少量印刷的扑克牌卖了,就想方设法买一副,为延长使用寿命,用蛋白或桐油涂抹。有时兴致勃勃,一玩就是通宵。那时,从不赌钱,也无钱可赌,玩输了,就在脸上贴一白纸条,俗称“背物(胡)子”。
 
  “呀!这里有个大的”,一声喊叫,把我从记忆里拽了回来,看着这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我也在想,人从生下来就一天天变老,这是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小时候,我问祖母:人为什么会死?祖母说:“人,以前是像蛇一样一年蜕一次皮,不死的。因为蜕皮很痛苦,就跟蛇换了。所以现在就只有蛇蜕皮了。”后来我知道蛇蜕皮也要死,而且比人类寿命更短。再后来,我知道了:人不老不死是不可能的。一位哲学家说过: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人的一生虽然短暂,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能惊天动地,不可能时时事事称心如意,蓦然回首,总是风雨交加,苦乐相随,有得有失。时光荏苒,只有多回忆美好,知足才常乐!

(编辑老曾)